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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爬墙了,最近专注mj

【蓝曦臣bg】《阴阳相生》阴卷04·诛心

本章预警:

①女主对温情恶毒发言预警!

②女主对魏无羡极不友好预警!

③女主推波助澜害死江厌离预警!

④女主坏事做尽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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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无声息地潜入金鳞台的地牢并非难事,更何况里头关押的已是个垂死之人,根本无人把守。我如入无人之境般踏入了地牢的最深处,找到了那个如一摊烂肉般侧倒在石地上的红衣女人,她身上遍布箭尖洞穿的血孔和刀剑留下的伤痕,血流如注的时候早就过去了,现在她几乎已经无血可流,油尽灯枯。而明天,无论她是否还吊着最后一口气,她都将被绑上火刑架挫骨扬灰。

“我送过很多温家人上路,不能说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也会送你一程。”

她的意识似乎已经涣散了,对死寂的地牢里突然响起的人声毫无反应,我又向她靠近了一步,贴着她血淋淋的躯体盘坐下来,像年幼无知时缠着她陪我玩一样,轻轻晃了晃她的肩膀:“温情,情姐姐,别睡了,陪我说说话吧。我实在没有人可以说这些了——你给我醒来。”

她仍如死尸一般毫无反应,我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暴戾的怒火,然而涌到嘴边的却是一声冷笑:“你不想知道为什么阿宁在金鳞台上会突然失控暴走吗?”

温情终于有了反应,她浑身猛地一颤,似乎想拧过身来,但却没有力气,我满意地勾起唇角,好心好意地帮她翻过了身,看见她的脸被血水糊住了大半,便大发慈悲地抽出一方丝帕,轻柔地擦去了她双眼周围的血渍,让她涣散的瞳孔能正对我的脸,然后道:“看得清我是谁吗?我是阿昭啊。”

温情的眼神还是散的,但她的神色明显有了变化,我知道她现在真的在听了,便继续道:“不用怀疑,我从来没死过,只是以前出不来,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想拿回原有的东西很难,但我想,毁掉这一切会更简单。我也正在这么做。”

“阿宁……”

“嗯?”我烦躁而又不满地哼了一声,“情姐姐,我在和你说话,你喊阿宁做什么?”

“为什么……”

“你想问他为什么失控?我以为答案很明显了呀,是我干的。姑苏蓝氏和清河聂氏对魏无羡的态度有所保留,不让他们死个把人,怎么能逼他们下定决心彻底站在魏无羡的对立面呢?”

原本松松垮垮搭在我身上的那只血手微微用力按住了我的手臂,我笑了:“再额外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知道为什么魏无羡会突然控制不住心神害死了金子轩吗,也是我干的。”

“不过,好可惜呀。原本要跟着金子勋去穷奇道的是金光瑶,真是个狡猾的小子,自己不肯冒险,便骗了金子轩去,我真讨厌他。如果那一掌打穿的是他的心脏,我就不用让阿宁在金鳞台大开杀戒了,因为他的两个好义兄不会对他的死无动于衷,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很多,这几天我也用不着装出哀戚的样子安抚蓝家被杀死的修士的亲属。”

也许是被我激怒,也许是回光返照,温情不知从哪里突然得了力气,死死地攥住了我的袖口,凄厉道:“你——”

我哈哈大笑:“我为什么要这么利用你?还是我为什么不去救你?因为你已经没有用了啊!现在你的苦难、你的死亡,对我来说远比你的医术更有价值!你的那些族人更是连你都不如,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魏无羡想让他们活,既然这样,他们就只能死!”

我看着她痉挛颤抖的双肩,笑容扭曲而又快意,我一把扯起她的头发,丝毫不在意自己手染血污与泥泞:“我早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你觉得你的一切成就都是靠自己得到的,因为你有天赋有才华,因为你用功上进。你自以为洁身自好,觉得自己不和我们同流合污,根本不知道你能安安稳稳地钻研医道,全靠我们镇压了不安分的叛乱者和周围虎视眈眈的家族。我们不和你计较,容忍你抱着这种态度与我们面和心不和,只是因为你的确很好用。”

“我都不用问为什么江晚吟会说你和阿宁在射日之征中对他和魏无羡有恩,看魏无羡对你们舍命相护的架势,恐怕不下于救命之恩。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你这是叛主,你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是死有余辜!听说你没参与过射日之征中的任何一场凶案?你以为这样别人就会给你清白放你一马?知道聂明玦是怎么给你定性的吗?‘既然在温氏作恶时只是沉默而不反对,那就等同于袖手旁观。总不能妄想只在温氏兴风作浪时享受优待,温氏覆灭了就不肯承担苦果付出代价’,是不是很有道理?”

“你自欺欺人,你根本割舍不掉从我们家得到的好处,谁给你找来了最好的医师传授你岐黄之术?是我们。谁让你得到了这么多的资源倾斜?是我们。谁给了你傲视大半个修真界的地位、声名和威望?还是我们。你以为是靠自己光耀了门楣,自然也能靠自己护佑亲族,你天真愚蠢地以为可以独善其身。你根本不懂,你的一切都是家族赋予你的,温氏倒了,你就护不住任何人!”

手下的身躯毫无反应,似乎已经没有了生息。

我松开手,看着温情的头颅重重垂落,砸在地上发出一阵闷响,等了半晌,又推了她一把:“别装死,起来。听我把想说的话都说完,我还没跟你说我打算怎么毁灭世界呢。”

没有动静。

心中烧得极旺的那团驱使我几乎想将她撕碎的火熄灭了,我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自己特地前来见她最后一面的意图——只是想找个能听我说真心话的人而已。

现在,最后一个了解我的真面目,习惯了我的刻毒与狰狞的人也死去了。

我突然觉得很委屈,陡然升起的巨大孤独感来得极其猛烈,令我几乎呛出泪来。

我说了谎。我是愿意继续容忍你的,你不知道我刚发现你还活着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可是你选择了魏无羡,你还救过他。他是杀了阿晁的人啊,还杀了那么多我们家的人,你怎么能救他呢,怎么能去乞求他的庇护呢。

你让自己和他绑在了一起,我要杀他,就没法独独放过你。

都是你自找的,你让我别无选择。

还有魏无羡,他为什么要报答你的恩情呢,江晚吟都选择不那么做不是吗,谁都想在他们师兄弟之间挑三拨四,你的存在让所有人如愿以偿。魏无羡连这都看不明白,他是当真愚蠢。

是了,我不是恨你,我是恨魏无羡。都是他的错,他为什么要存在呢。

现在他倒是躲起来了,他怎么又舍得放弃你们了呢?莫非你们来金鳞台为他顶了罪,他就以为自己高枕无忧了吗?他知不知道阿宁在金鳞台上又杀了很多人?知不知道仙门百家即将宣誓要把他除之而后快?

我离开了金鳞台,脱下身上满是脏污的夜行衣,灵力自丹田中汹涌而出,一瞬间爆发的力量几乎在周身刮起了小型旋风,最终我压抑下暴涌的灵力,将它们灌注到指尖,燃起一簇火苗,点燃了那条沾染血迹的丝帕扔到夜行衣上,看着它们一起焚烧殆尽。

我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小坛酒——如果温情的状态没有那么差,我原本是想用这坛酒给她饯行的。然而看到她如此凄惨狼狈后,却是怒火攻心口不择言。

我斟了满满一杯酒,将之酹于地面的灰烬。

敬了这杯酒,从此好聚好散再不相见,山远水远雨声遥远,此去经年暮霭沉沉。

下辈子,别再认识我了。

-

第二日晚,蓝曦臣带着人去了不夜天遗址参加誓师大会,而我去金鳞台看望已为金子轩守灵数日的江厌离。她和金夫人跪坐在黑亮的棺木边,怀里抱着自己的孩子,我看着她的背影,发觉刨除了美满幸福带来的神采奕奕容光焕发以后,她实在是一个乏善可陈的女人,修为低下,性情不争,容貌寡淡,比她优秀出挑的仙子如过江之鲫,也不知道金子轩为何兜兜转转还是会喜欢上这个曾经看不上的未婚妻。

我将油然而生的轻蔑抛诸脑后,俯下身轻声地对她说:“阿离。我帮你把阿凌带去寝殿吧,你看起来很累了。”

金夫人闻言看了眼江厌离憔悴的神色,也道:“阿离,你去休息休息吧。这里我守着就好了,你会受不住的。”

她自己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平时的她雷厉风行,神情傲慢,周身贵气,容颜保持得仿佛仍是双十年华般貌美。此刻却一身缟素,鬓染霜华,灰败的脸素面朝天,嘴唇上甚至起了一层死皮。

江厌离摇了摇头,但她确实有些扛不住了,于是将金凌交到了我怀里。我抱着那个刚过满月的婴孩,轻轻地摇晃起来,拍打着他的背,就像小时候抱着嚎啕大哭的弟弟那样,我驾轻就熟。

我抱着哭声渐渐微弱的金凌走向门口,余光似乎瞥见一旁的木窗缝隙间闪过一道黑影,推开殿门的刹那,我察觉到了有人快速移动时带起的微风,于是缓缓抬头。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魏无羡的真容。他潜藏在走廊斗拱的阴影里,与我对视。

我又惊又喜,忙不迭摆出了惊慌失措的神色,尖声叫道:“天哪!金夫人!厌离!是魏无羡!夷陵老祖——他来了!他潜进金鳞台了!救命啊!!!”

金家的修士都是废物,这么多人居然都留不下一个魏无羡,甚至绝大多数人连他的衣角都没看到。我再也按捺不住,我恨不得亲手将他剥皮抽筋,一块一块地打碎他的骨骼,让他睁大眼睛看着自己被我碎尸万段碾为肉泥,我将金凌交给了寝殿的侍女,匆匆向知道魏无羡潜入后同样满脸恨意的金夫人告辞,以穷奇神魂连接了方圆百里内所有飞禽走兽的耳目,发誓掘地三尺也要把魏无羡找出来。

他孤身一人,我可以悄无声息地追上他,抓住他,折磨他——

“阿琼!”

刚走出金鳞台没几步,急追而来的江厌离喊住了我。我被狂热的复仇欲望支配,借着上百双眼睛和耳朵搜寻着魏无羡的踪迹,几乎顾不上理她,却被她一句话吸引住了心神:“我知道阿羡会去哪里!”

我倏地扭头看向她,江厌离咬了咬唇,低声道:“我了解阿羡,只要他知道了誓师大会的事,他肯定会去的,他会想……会想去给温情他们收殓骨灰。”

她是与魏无羡朝夕相处过十余载的人,她的推测很有可能是对的。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叫人——”

“不,不要!”她急忙扯住我的袖口,眼眶发红泛起泪花,“不要叫人去抓他,阿羡他——我,我想自己去找他,我想对他说——”

江厌离说不下去了,她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显然是一时热血上头,想见那个沦为千夫所指的弟弟一面,至于要说什么,她心里根本没数。

她能说什么呢?我不恨你?我不怪你杀了金子轩?怎么可能呢,但显然完全相反的话,她也说不出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对魏无羡说些什么。

我突然冷静了下来。我意识到,只要时机够恰当,再稍微有那么一丁点意外,江厌离就会成为彻底击垮魏无羡心神的最后一块拼图。

毁灭他的肉身有什么意思呢,诛人者,人死而心能恒立,唯有诛其心,则人与心俱灭。

我拼命咽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大笑,装作十分知心地说:“那……我带你去不夜天?——不告诉任何人。”

凭江厌离现在的状态,兰陵金氏绝不会允许这位少夫人为了见魏无羡千里迢迢跑到不夜天城,因此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她偏偏又不能孤身前行,天生的孱弱让她连御剑也没能学会。所以她抓住了我,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嗯嗯!”她赶忙把我拽得更紧了一些,像是怕我改变主意,“我可以和你立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是你带我去那里的。”

我真恨不得抱住她猛亲一口,这一切实在是太顺利了,简直连老天都在帮我收拾魏无羡。

我从来不相信活人的诺言,我会竭尽全力让她死在那里,有了誓言的约束,即便他们召回江厌离的亡魂,她也不会吐露任何秘密。

我带着她飞向千里之外的不夜天城,那个我常在梦中回想起的家,那个已经沦为废墟的城池,心中满是跃跃欲试的紧张与难以遏制的兴奋。当我们抵达炎阳殿广场的大门口时,陈情笛尖锐的嘶鸣响彻云霄,整片大地都因为凶尸破土而出不断震颤,群尸狂舞的咆哮恐怖而又骇人。江厌离脸色惨白,一把将我往外一推:“你赶快逃!别进去了!”

她眼睛死死盯着炎阳殿屋顶上的那道横吹竹笛的黑色人影,没有看到我再难掩饰的快意笑容:“可是阿离——”

“马上走!这里危险!我不会有事——阿羡他不会伤我!”

那也得他能控制得住啊。

我捂住脸,遮住我几乎已经咧到耳根的嘴角,透过指缝看着她不知死活地闯入了兵荒马乱的战场,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看,魏无羡一贯会自寻死路。这可不是我算计他啊,是他自己先动手的。

江厌离的呼喊让魏无羡惊慌失措地跳下了屋脊,我掠上炎阳殿另一侧的飞檐,遥遥看着仙门百家被狂怒的走尸杀得人仰马翻,听着那些尖利刺耳的鬼哭狼嚎,深深地吸进了一口沾染了血气的腥风,在唇齿间的铁锈味里品茗着涂炭生灵的快感。

江厌离身后摇摇晃晃地站起了一具半腐烂的凶尸,手中拖着一把生锈的长剑,缓缓向她靠近。

温家人化为的凶尸,带着温家的剑。

多么美妙。

江晚吟远远地向那具凶尸掷去了长剑,我狞笑着遥遥一指,隔空以剑气击灭了那道紫色的剑光,心神大乱的魏无羡根本控制不了那具凶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剑划开了江厌离的后背,让她栽倒在地,凶尸继续扬起长剑,却被蓝忘机迅猛的蓝色剑光削飞了半个身躯。

哎呀,可惜。

我可不想因为频繁出手被人发现,只能看着这个天赐良机转瞬即逝,百无聊赖地看着这几个人上演生离死别一般的肉麻戏码。

嗯?

蓝忘机对魏无羡的态度,怎么有些奇怪?分明都抓住魏无羡的衣领了,不赶紧给这个大魔头一剑,还冲他说些什么呀?

他似乎一点也不想杀魏无羡。在被对方推开后,一听见别处传来呼救声,就又飞身前去救援了。

有问题。

魏无羡又埋头呜呜地吹起了陈情,以他为中心,凶尸一只又一只地伏下身来,停止了泄愤似的屠杀。

不,这怎么行呢,这才死几个人啊?还没杀个尽兴呢——

我正盘算着还能做些什么,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了魏无羡右后方举起长剑的少年,他低头吹着笛子,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死到临头。

江厌离推开了他。

明晃晃的长剑刺穿了她的喉咙。

她死了。

我听着魏无羡凄厉的惨叫,几乎笑出泪来。

太顺利了——太顺利了——魏无羡神色一片死寂,在群情激奋地谩骂声中拼合起阴虎符,将它高高举起。

我笑得浑身脱力,整个人靠倒在身后的脊兽上,看着炎阳殿下风云再起。

被阴虎符操纵的凶尸杀死的人变成了新的凶尸,制造出源源不绝的杀戮傀儡,将不夜天城变成了一个血涂地狱。

我没能看到最后,阴虎符积聚的煞气与怨气太过可怖,再待下去只会引火烧身。

该回云深不知处去了,毕竟我和金夫人告辞时可说了,要回蓝家告知其他人魏无羡现身的事呢。

唉,我的夫君,也不知你能不能活下来,我原本也没想现在就要你死,谁让你撞上了魏无羡呢,都是你自己运气不好。

别担心,倘若你有不测,我会帮你打理好你的家族的。

在毁灭世界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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